【喻黄】患得患失（四）
黄少天还没来得及进寝室，就被郑轩拽住拖向了走廊阳台。
“黄少，这个事情很重要，我们必须得谈谈。”郑轩痛心疾首，“居然都快熄灯了才回来，你们干什么去了？你没对别人喻文州做什么吧？”
“啊，你已经知道了吗？那正好，我也有很重要的事要宣布！轩啊，这个事情只有你能帮我了，你猜的没错，我是喜欢喻文州，而且我还要追他，你一定要帮我！”阳台上，黄少天握住郑轩的双臂，表情诚恳。
郑轩恨不得一手刀劈醒黄少天：“你在说什么啊？喻文州他明显不喜欢男生好吧，再说了，他那么无趣、死板、死气沉沉，不能光看脸啊黄少！”
黄少天的目光十分兴奋：“谁说他无趣了？反正肯定不是我说的。游戏打得好的人会无趣吗，必然不可能啊！他还说了他可能会喜欢男生的，他刚才亲口告诉我的！”
黄少天一番解释之后，郑轩愕然了。
他艰难地点点头：“好吧，那也许是我猜错了，所以你确定想好了？”
黄少天的目光带上了一点怜悯：“我知道，可能你很难理解喜欢上谁这种感情，毕竟这是可遇不可求的事情。但没关系，只要你这次帮了我，我们就是一辈子的兄弟，未来等你有需要了，兄弟也一定会回报你的。”
他拍了拍郑轩的肩膀：“总之，为防止我当局者迷，你先说说你的想法，让我参考一下。”
郑轩决定不和黄少天计较，毕竟，单身狗和暗恋的单身狗谁比较惨，这不是一目了然的事情吗。虽然剧情发展方向和他预想的不太一样，但作为黄少天的挚交好友，反向帮忙的事情他还是做不出来的。
“那我们来分析一下喻文州的属性好了。”郑轩尝试用靠谱的思路解决兄弟的问题，“他是一个真·学霸，不高冷不装b的那种，所以你可以从学习上吸引他的注意力，至少不能让他觉得你会影响他学习。”
黄少天冷漠脸：“我刚才邀请他高三前周末双排，他答应了。”
郑轩安慰道：“那也就是周末，你要抓紧在学校的时间，让他体会到你们其实是一类人。所以你以后上课再睡觉，最好坐着睡，别趴着了。”这样老师就不会总是盯着我看，不然压力山大，郑轩默默地想着。
“是个入手方向的选择。”黄少天表示了肯定，“你再帮我分析一下，他在操场那番话是什么意思。有没有可能他也是弯的？”
郑轩思索了一下：“我不太看得出来，但既然他没有承认，你先不要抱太大期望，就当作薛定谔的性取向好了。”
“那就按照字面意思理解，他只会接受喜欢的人告白。因此，在他对我产生好感之前，不能让他察觉到我在追他。”黄少天靠在阳台栏杆上，沉稳的语气下，眼中透出相机而动的光彩，“我需要在这个基础上接近他，在当朋友的同时搞点不过火的小暧昧。”
喻文州是在凌晨五点十二分惊醒的。
缠住他的梦魇在睁眼的片刻就被忘了七七八八，隐约记得是有什么恐怖的东西在追赶他，而他只能躲在狭小黑暗的房间中，感受着对方一步步的逼近。醒来后心中的恐惧虽然淡了很多，但气息依然急促又不规律，喻文州闭上眼，一会后才渐渐松弛下来。
他经常在破晓时分惊醒，或是像今天一样的噩梦，或是一串无序的心跳带来的心悸，或者偶尔他自己也不知道原因。有时候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没有睡着过，恍惚间的辗转反侧让他失去了时间的概念。
以往这个时间醒来，他会打开手机刷题、默背语文和英语课文、复习重要的知识点，然而今天他还没有想好要背哪篇课文时，黄少天就毫无防备地占据了他的脑海。
不长的回忆里，有运动会上参加1000米跑的潇洒背影，有篮球赛中发现对手作弊时愤怒又冷静的表情，有和朋友聊天时的开怀大笑，还包括打游戏时的专注和锐利。黄少天对朋友重视且信任，对外则是那么锋利又冷峭。
喻文州记不清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上黄少天，但在发现自己的感情后，他毫无障碍地就接受了喜欢男生的事实。黄少天那么耀眼，会被吸引是理所当然，也是心甘情愿。
反正不会有结果，那单方面的喜欢也没什么关系。
从发现自己感情的那一刻，喻文州就没有生出过放弃以外的想法。他只想和黄少天有一些普通同学之类的接触，如果运气很好的话可能成为朋友。他想用这样的靠近来填补心中时而喧嚣的渴望，以压制住防不胜防的冲动。
喻文州在心里嘲笑自己对于感情毫无控制力，在察觉到自己的心情之前，默默关注可以带来满足，而想明白之后，满足就变成了空虚。
他打开手机，翻到了下午的战绩，队友的ID连成竖排，夜雨声烦和索克萨尔紧挨在一起。他的手指在两个名字上滑动，脑中重复着夜跑时黄少天的回答。
喻文州的手指停下了。
我有抑郁症——但我喜欢他。
绝望和希望在心中不断盘错交织，它们都是源自于一种名为期待的欲望。
这两周，整个R中理科实验班都感受到了高三即将到来的压力。
因为他们发现，连黄少天都开始认真听课了，看来高考的压力真的是很大了。
黄少天对此表示不以为然，他认为此前他也是有认真学习的，只是同学们没发现而已。
事实上，黄少天只是有些偏科。他很喜欢数学和理综，因为感兴趣，就会花更多的时间在思考难题上，于是造成了不认真的假象。
但这两周，他对语文和英语的态度确实端正了许多，语文冯老师都啧啧称奇。在距离月考倒数第二周的周测中，黄少天上升到第二名的位次，对此他很满意，可以进行下一步计划了。
这个周末，两人正在双排等待系统匹配，黄少天拍拍喻文州示意他摘下耳机。
“最近我的进步很大。”
喻文州了然：“嗯，你马上就要上钻一了。不过没关系，我也快要升段了。”
黄少天在心里吐槽学霸的脑回路怎么全在游戏上：“我是说这次周测，排到第二了。怎么样，我认真起来进步的速度很快吧，第一名，你会不会感到压力啊？”
喻文州微笑，其实他并不在意名次，这只是家里的要求而已。但是遇到棋逢对手的对象，还是他喜欢的人，喻文州久违地感到有些兴奋：“少天给的压力不能算是压力，应该算动力。”
黄少天眼中燃起挑战的火光：“既然这样，那我们来打个赌吧。下次月考分低的人，嗯，做什么好……这样吧，就给分高的人准备一个惊喜。一定要是惊喜，不是只有惊没有喜的那种！要让对方满意才行。”
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斜映进了黄少天的眼睛，丁达尔现象在空气中留下一条暖黄色的光束，细小尘埃分散在其中永不停歇地做着布朗运动，喻文州看着黄少天眼中的水光流转放轻了呼吸。
“一言为定。”
赌约其实并不重要，重要的是，他已经想好要送黄少天怎样的惊喜了。
接下里的一周里黄少天全力以赴，食堂排队的时间都能看见他在复习文言文，郑轩看到他这样拼命的架势，拒绝和他一起吃饭。
喻文州的状态也比之前好一些，黄少天的挑战反而让他莫名心安。他不再需要每做完一道题就强迫自己将注意力回到试卷上，考试带来的焦虑感也有所减轻。虽然晚上依然不能很快入睡，但可能是因为白天的疲惫，凌晨时分惊醒的次数正在减少。
月考后放榜那天，第一行仍然是喻文州的名字。
黄少天和他同分，名字前的位次也是1，语文比喻文州低几分，因此排在第二行。
TBC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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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丁达尔现象：一束光线透过胶体而出现的一条光亮“通路”。空气是胶体
*布朗运动：微小粒子表现出的无规则运动
*以上定义来自百度百科
黄少好甜，喻队好苦，我要精分惹
